机关算尽,狼籍遍野——评柯兆龙《生死对决》
时间: 2014-02-18 11:18 稿件来源: 凤凰网读书

文/杨红军(肇庆学院文学院副教授)
上帝要让人灭亡,一定先让他发狂!长篇小说《生死对决》的主人公就是这样灭亡的。
大发矿业集团公司老板王根宝投机专营,空手套白狼,资产积累了数亿。由于一次海外矿产投资失败,合伙人加拿大籍华人余国伟、陆仲任根据当初《承诺书》约定要求法院裁判,中级法院裁定结果是查封王氏旗下云南矿抵债,本案本应就此结束,相安无事合情合理。可这才是小说的序幕,因为依靠无法无天发家致富的王根宝根本就信邪不信正,他认为自己耍无赖的技巧既然已经炉火纯青,怎么能让法院这么轻易就断了他王某人的财路呢?狂心乍起,于是开始精心策划,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用金钱和美女搞不掂的事情,更何况是他这条老狐狸在运筹帷幄。开始他可能没有预料到困难的程度,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投入的资金和人情资源越来越多,他也越陷越深,两虎相斗、剑拔弩张,于是就演绎成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对决。
为了避免中级法院执行裁定,王首先通过一个政法委的哥们葛辉在省高院上诉,赢得时间盘桓,同时立即在加拿大成立皮包公司,以与云南矿合资为名阻止查封,以安阳矿造假资产证明价值3亿多来置换云南矿,要求法院改判原来结论,去查封不值钱的安阳矿。钱花了不能打水漂玩,但是面对一个当地知名的律师方国良和很多人的正义良心,被王收买的大官小官尽管威逼利诱、施尽手腕终是一筹莫展。王步步紧逼,一招紧似一招,欲骗取《承诺书》屡屡失败,又想通过刑讯逼供王的下属诬陷他和原告余国伟串通一气伪造《承诺书》、贿赂资深大律师等等,他这些丑恶的伎俩真可谓机关算尽,可是在加拿大商人余国伟、知名律师方国良、公安局周警官、梁局长等人的狙击下节节败退。王在穷途末路之际,“回光返照”,又骗了一把之后亡命天涯。此案留下一大堆的麻烦需要最后介入的纪委慢慢清查,也为小说留下了无尽的悬念。
小说对当下社会存在的一些礼教失序现象进行了深刻反思,对部分人欲横流的丑态进行了比较详细的展示。王根宝的贪婪首屈一指,以他的精明和才干,合法经营一份自己的生意养家糊口,小康生活应该没有太多困难。可是他要把妻女移民加拿大,又包养情人小香和情人的表妹小美,又想一夜暴富,欲壑难填,所以只好铤而走险,多次虚假注册公司、伪造金融票据,为了吃喝嫖赌、纸醉金迷而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同时又贿赂官员败坏纲纪,对社会的危害极大,罪恶深重,迷途而不知返,最后只落得两手空空,“花落人亡”。书中还有两位移民华人类似王氏:齐先生移民前经营规模颇大的化工厂,赚钱丰厚,可是他昧着良心对农田造成严重污染,断了农民的生路。农民从乡政府逐级上告到省政府,引起社会各界重视,官方责令工厂关停。关先生把家属移民到加拿大,自己在国内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大把钞票都消耗掉,去加拿大之前查明肝硬化前兆和严重肾亏,小命还要在加拿大慢慢恢复。
小说在描写王根宝罪恶开展的时候,也描写了大量富有正义感的人物,邪不压正也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那些跳梁小丑只不过是一些插曲而已,“多行不义必自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余国伟是一个爱国商人,他在上海的产业“上海伟业航运”经营很好,“身居豪宅、出门豪车,广置地产,资产数亿”。但是他感觉行有余力,又计划做“健康测试仪”大中华区总代理,他时刻关心着中国经济发展前景,虽然更换了国籍,他依然坚信自己是中国人。为解决中国能源紧缺问题,他又积极着手开发储量丰富的可燃冰市场。在他的影响下,女儿倩倩也很懂事,她积极组办学生画展筹集善款资助海地儿童福利机构,还去街头采访吸毒患者,关心那些社会底层人士的身心健康。
关于中国人的一般习性,作品也有比较风趣的展示,中国人的可爱、可气都在他们的习性上,无论生活在哪里。比如陆仲任每周上寺庙一次,已经形成习惯,对佛教十分虔诚,不去拜一拜就心里不安生,他逢庙必拜,定期烧香,每逢阴历初一、十五必会在上午尽早赶到庙里烧香拜佛。他还交友风水“大师”,大师说他命里还有一子,可以化解他的凶险,经过努力果然成功,便得意洋洋。他在上海的公司里,办公桌摆放的位置、方向、项目、合作伙伴均由大师参考敲定。他还传说这位大师具有透视人体的功能,第一次见面就知道陆仲任家庭成员的年龄、性别、脾气以及他靠老婆发财、有过挫折和牢狱之灾等。中国人喜欢显摆,在温哥华全球侨民联合总会活动上,有一些移民喜欢穿名牌、戴名表、钻戒,有一个人脖子上还戴着狗链子一般粗的黄金项链。女人更是珠光宝气,名牌包包随身带。在会上最热闹的场景是他们争相与出席会议的移民部长合影。“他被上来的人拉着一会儿朝左转身,一会儿朝右转身,全然成了一个摄影摆设。”正是因为可以和大官合影,所以这些移民愿意付几千元来买一桌座位,以便回国向别人炫耀照片,表明自己的公司有实力。
另外,作品还花费大量笔墨描写移民青年男女在海外的爱情生活和国内外第三者年轻女性的尴尬命运,活色生香,力透纸背,使小说更加情调婉转、摇曳多姿。比如精明能干、事业心强的贺晶晶因暗恋一个有妇之夫而不能开展新一段恋情。房产经纪人雪雅与同居男友经历感情起伏终成眷属,屈居人下的小香和小美对生活左右逢迎、甘之如饴等等,各色人等角色分明,演绎出生活的如幻如化,似影象梦,让人感慨系之,唏嘘不已。
结语:万境本闲,唯心自闹。心若不生,境自如如。